曾几何时,我曾与同学有过一次深入的讨论——恋人究竟是互补的好还是相近的好,那时我坚持互补,同学力站相近,两人交流颇欢,甚是有趣。可如今要再让我作答一次,我可能会说相近的好。给我敲响这个警钟的不是啥恋爱经历,倒是份看似颠扑不破的友谊。
我有位至交,是在初中认识的,我们两人可以说在各方面都有巨大的差异,他喜欢电音,我喜欢古风;他是个主观唯心,而我坚持唯物;他喜欢计较意义,而我在乎过程;他是个肥宅,而我可以说是个现充。两人价值观,世界观,兴趣爱好上的巨大差异是我们俩经常对同一个问题抱有完全不同的看法,然后都穷尽自己所能的力图让对方相信自己是对的,可谁也没真的服过谁。两人间经常爆发的讨论也是“诡辩职院”的最早来源。
这位至交我暂且称呼为孙先生。
孙先生曾有过一个长达五六年的初恋,就称为秋溟。两人感情颇好。孙先生不只一次的跟我提起过那位女士是多么举世无双漂亮,是多么独立孤傲,智慧聪颖多么超越常人。我曾跟他说恋爱中的两个人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对方,直至让彼此为对方做出很多自己都意识不到,不敢相信的改变,他听后总说他从秋溟身上学到了很多,是秋溟造就了他现在的性格。
他还跟我提起他和秋溟一起上辅导班,一起看电影的经历,每每提起过去的美好时光,他总是很陶醉,沉浸于那份浪漫中无法自拔。
“我一生只会真心爱这一个人。我忘不了她。”
后来因为自己犯事,两人分了手。那段时间他心情郁闷,懊悔不已,但也无可奈何。事情已经发生,怪只怪自己偷偷在表白墙跟别的女生表白。说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这谁又知道呢?
分了手后,对这段感情他还总念念不忘,甚至在校内作文中还数次描写曾经与她在一起的时光,还向我炫耀着他名列前茅的分数。这样的行为倒也无可厚非,自己被甩是无奈的,痛苦的,改变不了现实便借文学聊以自慰,都可以理解。
但至于有一点却让我理解不了——分手的不到半年以来,他已经又找了两个女朋友,其中掰了一个。这两人都有个共同点,无非就是长的还算漂亮。我一直坚持爱情是要心意相投,彼此牵连,建立在一切现实基础上的爱情都是虚伪的,不牢固的。可他眼里对爱情的诠释却也很简单——漂亮。身边一切漂亮之人都会成为他“猎杀”的目标。
这两段感情他倒投入了不少,跟女朋友约会,又是抢着买单,又是请喝奶茶,光钱就是花了不少,有一次准备送一盒两百元巧克力,被偷吃后,他一不做二不休又买了一盒只为讨女友开心。
秋溟送他的那些生日礼物不知还在不在他的身边,又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即便如此,他似乎还是没有忘掉秋溟,至少没有忘掉那些时光,即使还在跟新女朋友交往,他还是时不时跟我提起曾经秋溟有多好有多么善解人意。周末有个同学跟我说现在的侏罗纪公园就是在炒IP,我记得我当时回答炒IP的行为不就像“占了茅坑不拉屎”吗,话糙理不糙,这样的行为与此又有何异呢?
我之前曾打趣般的跟他说过“我真羡慕你能在辅导班撩到妹子(他和秋溟最初在辅导班一见钟情),我也想学学”。他回答说“你在辅导班遇到漂亮妹子了?其实我也就成了这么一次”。当时听了这话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说什么,那时我实在是有些不理解爱情为什么一定要和“颜值”捆绑,外表就有那么重要吗?
与秋溟分手后,女朋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也上升了几个档次。曾经我从未见过他半夜断麦去和女朋友聊天,打排位时挂机也就为了多和女朋友聊上几句,甚至和我玩个游戏还要精心计算时间,深怕女朋友觉得他在骗她,不高兴了。
以我的标准看来,后面这两段倒似乎更像是爱情。
有一次他在打游戏,我看见他在游戏中,便等着他结束想和他一起。我看他没在群里通话,也心领神会他应该是和女朋友在一起,但我想就算是一局里,他们俩聊他们的天,我打我的游戏也应该也是互不干涉。等了十分钟他们结束了,我迫不及待地点了加入小队,可是刚加进去,令我费解的一幕发生了——两人开始互相频繁的进出小队,没过多久就两个人一起退出了。当时我被这一幕吓懵了,认为可能是“技术问题”,但其实也懂了些什么。“不见黄河不死心”,我不识相般地再次点了加入小队,可这次不一样了,迎接我的变成了冷冰冰的“抱歉,你已被移出小队”。
那一刻,尽管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吓傻了。点了完成后看见“队列中”三个刺眼的大字,我也明白了些什么。但心里却像失恋般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我心痛的不仅是我自己,还有那个叫秋溟的女生。秋溟是个忠实的dota2玩家,可孙先生对此毫无涉猎,没花哪怕一点时间去了解。他俩分手后的Ti8我看的兴致勃勃,而他甩给我的只有一句“我困了,先睡了。”
我总算是明白了,在他心里感性超越了理性,美貌超越了性格,路人女主超越了此生挚爱,一个月的爱情超越了三年的友情。没有做任何错事,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场快餐式恋爱的候补品,替代品甚至可以说是工具和牺牲品,于我而言是很难接受的。
我也开始理解秋溟当初为什么毅然决然的选择分手,我想她这样一个女生不会那样轻易就被一个玩笑彻底激怒。这背后的态度和价值观念却实在难以接受,我相信无论是与我还是于秋溟都是如此。
可更令我觉得可笑可悲甚至无法理解的是,他跟第一个女友相处一个半月后分手,绝大部分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没能做到每天主动来找他,甚至提了点奇怪的小要求,他更是担心她在高一的军训汇演上和其它男生唱“小幸运”给他戴上“绿帽”。追根溯源他担心的其实不是失去她,而是失去对这份“感情”的绝对控制权和掌握权。这份“爱情”从对美貌的一见钟心没过多久就变为了对她个人的绝对控制。若是无法控制下去,这份感情甚至是她都在他生命中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这样对爱情的理解和实践我很难理解,对秋溟对这两位女生,我也不知哪个是真情,那个是假意。
他自己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