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现实,拥抱虚拟


Virtual to LIVE

在近两年看虚拟主播的时光里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想一个问题,我是如何从一个对虚拟主播“恨之入骨”的人变成一个看见别人对虚拟主播抱有极大恶意便脱口而出“为什么有些人对虚拟主播就抱有这么大恶意呢”的人。然而这句话我每每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因为我还清楚地记得以前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倒是个很小就接触这些新奇概念的人,小学高年级就在网上知道了一些游戏up主,当时甚至自己就录制、上传过视屏,彼时的up主、主播(以下统称主播)倒也不至于说是多小众的词汇,但大部分网民都还是知之甚少的。到初中随着斗鱼、虎牙、B站等平台的爆火,大量的主播开始涌现,我之前提及过的一些主播也都是我在那时知道、深入了解的,如籽岷、大橙子、楚河、大司马、阿冷、陈一发等等。初二时我也在彼时还算是二次元亚文化圣地的b站视频上传过一些游戏实况,甚至收获了还算可观的播放量。我说这么多并不是炫耀我是个多么“潮流、前卫”的人,我只是觉得我是个对新鲜事物接受度还比较高的人。

我最早接触虚拟主播是我当时已经关注了很久的泠鸢宣布“套皮”。当时是2019年,还是日V在国内如日中天的年头。日本是二次元亚文化的“祖宗”,虚拟偶像这一概念也是由日本传进国内市场的,这片蓝海由日本主播捷足先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在这个时间点上我对于虚拟主播的厌恶一是出于朴素的民族主义情节,二是我总认为日V在中国钱赚得太轻松,开个学中文回就钱赚到手软,更有甚者就用日语直播,全靠弹幕翻译和观众沟通,就这样都能赚的盆满钵满。当然,当时的我出于这样的情绪也并没有看过日V直播,这些认知也都仅仅是基于一些道听途说,我完全无法保证也不想去验证其真实性。不过仅仅以我这两年看v的经历中对已经有些“日薄西山”的日V的观察来看,当初这些认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不过我也很难评价这种讨厌是否合乎常理逻辑,似乎更像是民族主义混杂了“仇富”心态的一种比较极端的情感。我并不是认为讨厌一个人、一个群体需要符合逻辑、合乎常理,生活中有很多无理由的爱恨情仇,只是我认为如果你讨厌的理由合乎常理逻辑的话,那你讨厌的对象大概率会被不少人所讨厌。

不过在泠鸢转型为虚拟主播之后,我进一步加深了对虚拟主播的了解。彼时以VirtuaReal企划为代表的国V势力开始崛起,有艾因、七海等新出道的虚拟主播,也有像泠鸢、阿梓等老牌主播选择用一个虚拟形象加入到虚拟主播的行列中。那时我看泠鸢也有两年时间了,此间也看过了她很多直播,在我颓丧的时候她的直播给了我不少力量,正如我在2018年写的那篇文章那样。虽说我上文谈到的讨厌虚拟主播的原因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在她正式作为虚拟主播开播前我还是总觉得有些膈应。当然我也不是全盘拒绝虚拟主播,我也有一些期待,想看看虚拟主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在众人的努力下,泠鸢转型为虚拟主播的第一步波澜不惊的完成了。今日说来挺令人觉得唏嘘的是,这似乎是她在虚拟主播道路上走的最平稳的一步,泠鸢日后的大型活动中意外频发、节奏频频,甚至一度让众多老粉直呼破防。起初的那段时间,我觉得除了直播画面里多了个会动的小人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在一段时间内也解除了不少我对虚拟主播无由的厌恶和偏见。

直到有一天我心情糟糕,想重温一下泠鸢日本邮轮行舒缓一下心情,可当我去翻视频时我惊诧的发现这个视频消失了。当时我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也想方设法找到了资源又看了一遍。看完后却又加深了我心中的疑惑,这么好的作品为什么会被删除呢?在不断了解之后我得知了背后的真相,“yousa现在已经是虚拟主播 这些关于自己生活的请不要传播 谢谢”,这是我今天重新搜寻到的视频资源评论区里的一句话,说得非常明确了。那时我突然明白虚拟主播本人和虚拟形象应当是分开的,或者用更专业的话来说,给大家直播、带来欢乐的是虚拟形象,而有关中之人的一切应当是被隐去的。在V圈,中之人的照片叫“塔照”,粉丝扒虚拟主播真实身份的行为叫做“冲塔”,这些都是V圈的大忌,平日里无论是观众还是主播都不会也不敢随意触碰这条紧绷的弦。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很失落,不只是对泠鸢,更是对虚拟主播,我总以为这些条条框框拉远了主播与观众之间的距离。此前我为什么喜欢看泠鸢的直播,是因为我觉得听她直播就像与知心的朋友聊天,主播没有架子,愿意与观众分享自己的生活,愿意交流彼此对世间种种人事的观念看法,这种直播很给我力量,很让我舒心。可毫无疑问,虚拟主播的潜规则让这些美好褪去甚至消失了。

与观众交流、交心的不再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尝过生活酸甜苦辣咸的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只有笑脸没有哭脸的“提线木偶”——虚拟形象。

我觉得这样的直播形式很难让我接受,即便是我高中三年最爱的主播,即便她的歌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年,即便我最后穿着印有她的衣服在考场里挥毫泼墨,我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形式,我选择慢慢退出。此后我很少再看她的直播,对虚拟主播的厌恶也由此加深,我觉得虚拟主播名为“虚拟”,实为“虚伪”。

而此后我对虚拟主播的印象再有改观就到21年暑期了,有人打趣的跟我提起过彼时最火也最有话题度的国V“七海Nana7mi”,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抱着图一乐的心态去了解了一下,惊觉原来Vtuber也可以如此有趣。众多爆笑切片、二创和v圈独有的梗一下就让我陷了进去,随后又认识到了歌力不俗的阿梓,虽然我不太明白这其中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但显然当时的V圈又与我刻板印象里的有巨大不同。

与当初看泠鸢直播的感觉不同,七海和阿梓还是能毫无忌讳的在直播间、微博和大家分享自己的生活,交流观点,甚至口无遮拦地痛骂黑粉,我一下就觉得当初看直播的感觉都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瞬间、在哪一个直播间,我以前所有对虚拟主播的厌恶、刻板印象都灰飞烟灭了,我接受了这个新兴的行业,甚至主动了解、关注了很多虚拟主播。

直到今天,形形色色的虚拟主播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欢乐与感动,七海、阿梓、说说、EOE、薇steria、安妮等等,她们有的能说会道,有的歌力超群,有的唱跳俱佳,有的游戏力出众,在此也谢谢你们和相关的技术工作人员,谢谢你们尽心尽力给虚拟区的观众奉献的每一场精彩直播。

那大半年里,虚拟圈的节奏、事件上万字也写不完,加上2022上半年的一整年可能构成了国内虚拟主播圈最疯狂、最怪诞、最光怪陆离的一年。七海的“棍鲨CP”、“2060与雷岁绯闻”、“锐评偷耳机事件”;阿梓的“2992”、“好姐妹菠萝赛东”、“梓瑟恋爱”;A-Soul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从默默无闻到名声大噪再到濒临解散等等,很多人在这一年里发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这世界上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想这也是很多圈外人讨厌V圈的原因之一,V圈能量并不大,他们并不会接触到那些优秀的唱跳作品和令人动容的友情,而V圈的节奏却又因为其总是牵扯到多方利益而每每火到圈外,路人很容易认为这是一个毫无营养又素质低下的圈子。

当然作为圈内人你能很清楚的看到,这些节奏有些是主播自身行为不端,有些是劳资纠纷,有些是误会,而有些则纯是某些别有用心、毫无底线的人断章取义、恶意炒作甚至造谣诽谤引起的,将其一概而论,把V圈的人一棒子打死是很荒唐的,不过这似乎是当下互联网环境的大势所趋,当然这是后话。真细究来不难发现,很多节奏短时间内无法平息的原因是虚拟主播的规则束缚或是有些人借束缚在制造或逃避问题导致节奏不断发酵。虚拟主播的很多节奏并不在直播内容里,而在中之人的私生活上,一方面由于虚拟主播的私生活可以高度隐秘,有些主播借机作出一些违反常理、伤害粉丝感情的事情,而另一方面虚拟主播也几乎无法透露有关中之人的信息,有些人便借此对虚拟主播的私生活大举造谣诽谤,一个EXCEL就能成为实锤的证据,他就是笃定主播没办法自证清白。

正如本号所写的第一篇文章所言,当下社会清者是无法自清的,舆论的巨大力量足以摧毁你拥有的一切。这也许正是虚拟主播行业出生所带着的原罪,这样的案例在虚拟主播的“发源地”日本也是屡见不鲜,这是隐去中之人进行表演无法解决的矛盾。即便国V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日式“原教旨主义”的直播方式,但还是没有办法冲破最后的束缚,如果中之人真的走到台前,那就很难再被称为是“虚拟”主播了。

当然我始终费解的是圈外人真的是出于这个原因如此痛恨V圈吗,在我看来大部分人应该还不至于如此极端而且V圈也还并没有烂到那个地步,不过我始终又找不到新的答案。

近日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挺喜欢的虚拟主播薇的前世账号,名叫时砂,是一名活动于b站、5sing等多个音乐平台,2014年就开始投稿的老唱见了。她的这个“旧身份”与我当初写文时的泠鸢、三无、子弥等人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名气不如她们罢了。

这一次的发现解开了我心头的很多疑惑,我忽然明白其实我并没有喜欢变得看虚拟主播,我喜欢看的还是当初那些人,认真做直播、认真做音乐、不在观众面前摆架子的主播们,我当初在《泠泠作响》开头提到的几千粉丝的主播正是如今几十万粉的虚拟主播花花Haya,说说crystal也是一位很早就在b站等各平台做音乐的主播。其实对于很多电台区、唱见区的老主播而言,虚拟形象只是提供了更多的可能,她们并不去遵循“演绎虚拟形象”的规则要求,依靠着虚拟形象,以前不开摄像头的主播拥有了更强的互动性和靠皮套颜值吸引新粉的可能,开摄像头的主播用虚拟形象则是省去了每次开播换装打扮的辛苦,也让观众可以更好的把关注重点从颜值、打扮这些表面东西转移到直播内容本身上。和传统的虚拟主播比较起来,其实她们更像是“套皮女主播”,主播里也有诸如c酱,蕾蕾大表哥,杠杠等人直接大方承认自己是“套皮主播”,平时用虚拟形象直播享受上述提到的诸多优势,也不用因为虚拟主播的条条框框避讳中之人的信息,甚至还可以偶尔搞搞真人出镜吸引一手热度。

虚拟形象本身只是一项伴随面部捕捉、实时渲染等技术进步而诞生的一项新技术,不能因为其在日本发源、流行,我们就全盘照搬日本虚拟主播圈的那些文化、规矩。技术本身是为人的需要所服务的,主播若有能力和意愿,自然可以充当一位好的“中之人”,努力扮演那个给大家带来欢乐的虚拟形象,但我认为这绝不意味着所有使用了虚拟形象的主播都得按部就班的以这个方式直播,她大可以只把皮套作为主播和观众沟通的一个工具,开心时和大家分享喜悦,难过时倾诉自己的痛苦。

进一步说来,技术本身永远不应该凌驾于人之上,人有权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决定我如何使用技术。

我想这才是我长久以来讨厌虚拟主播的真正原因,从狭义的角度来看,时至今日我也没用放下这份厌恶。想了解虚拟主播真正的样子或者我常喜欢说的“原教旨主义虚拟主播”,必须要先理解二次元这个概念。

如今二次元这个词已经在中文互联网环境内被广泛解构、扩充了词意,很大范围的ACGN圈子如今都可以被称作的二次元。我们在此讨论其在母国日本最原始的含义,引用萌娘百科中的定义“二次元起初是指日本ACGN作品中的虚构世界”,这句话有两个重点,一是“日本ACGN”,二是“虚构世界”,当然这个定义还是太空洞了,萌娘百科中还有一句“二次元是指人类幻想出来的唯美世界,用各种憧憬的体现虐袭观赏者的视觉体验”,当然这个定义其实也拓展了一些,因为最原本的定义只是单纯指一种画风,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以中国人的视角来看,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觉得日本人的世界观是消极厌世乃至病态的,这本身是受了日本地理、历史等多因素影响形成的,这方面我懂得并不多,但就现象本身而言, 不管是你读日本文学作品诸如《雪国》、《人间失格》还是看日本影视片或是跟日本人直接打交道甚至从日本的一些新闻中都可以有很明显的感受。二次元正是一个可以逃避现实世界,消磨这种厌世情绪的虚拟空间,可以说二次元本身与日本人这种独特的“病态心理”是相灭相生的,他们将现实中缺失的所有美好、纯正的爱都寄托在了二次元的世界里。

到这个地方其实“原教旨主义虚拟主播”的很多要求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在一个人人都满腹牢骚的环境里谁会接受再看主播在观众面前伤心难过和发脾气呢。虚拟主播是包含在二次元概念内的,她的唯一任务就是给观众带来欢乐,这也正是为什么传统的虚拟形象没有哭泣的表情。因此到了国内,常常出现主播本人难过落泪,而虚拟形象在笑的荒唐景象。当然国内也并非没有符合这种原教旨主义的主播,很典型的例子就是Asoul,很多方面相对于日V她们已经做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她们的出圈式的爆红也证明了在能力和技术的支撑下这种直播形式哪怕在中国也是大有市场的。

但我本人无论是在510前还是之后对Asoul都不是太感兴趣,正如我前文所提到的原因,我觉得她们的很多表演和台本太虚伪或者说不够真诚。站在现在的角度来看,我认为这些问题也给510事件埋下了种子。诚然,某中之人私联粉丝、和金主谈恋爱是最直接的问题,但510当晚的回应直播令很多破防也是因为大家没有办法从虚拟形象的口中感受到真诚,我们无法分辨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哪一句是公司要求说的,哪一句又背后另有所指,很多人受够了这种被欺骗,被隐瞒,永远在猜测解读的感觉,陆续选择了离开。

真诚本身构成传统虚拟主播的双刃剑,因为它没有中之人的真诚,它能给大家带来无尽的欢乐;但也因为它没有真诚,乐极便会生悲。

所以我说其实我时至今日都没有变得喜欢看虚拟主播,我无法接受这种满是虚拟毫无真实的直播形式。我总认为虚拟形象只应当作为直播的一种辅助手段而不是直播内容本身,真诚不应当被隐去,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米诺在绯闻出现时迅速且毫不含糊的澄清与向晚放任小三风波无限发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然有人更喜欢这种面对漫天指责依旧带着笑脸直播的形式,但我认为前者是中文互联网环境内更健康、更利于主播本人的事业和虚拟主播行业长久发展的形式。

所以说来,路人对于虚拟偶像的厌恶一方面是上文提到的认为V圈“本事小屁事多”,另一方面概括为一句流行语就是“卧槽,shabi二次元”。二次元产生于日本独特的审美文化,由于文化差异和民族感情,很多中国人不接受甚至敌视二次元文化是很自然的,传统虚拟偶像作为二次元文化的一部分被“恨屋及乌”也就不奇怪了。

综上所述,我终于解开了这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其实发生转变的并不是我的态度,而是国V在新的市场和文化环境中自发做了改变。至于泠鸢,只能说她吃了转型太早而心智在这个波涛汹涌的互联网环境中又显得不够成熟的亏,再加上粉丝多了之后不像以前一样努力务实了,说话做事不够负责又不考虑后果,落得今天这个风评也是难免的了,这个日后有时间再详谈。


这篇稿在6月21日就写到上面这个位置了,但因为忙于考试、旅游再加上我觉得有些地方实在是写的不太到位就一直没发。不过没想到的是文章中提到的几件事竟然在短短一个月内有新的发展。

一是Asoul再爆丑闻,嘉然中之人被爆与男友多次开房。二是泠鸢宣布不再与VR续约,模型依旧保留自用,但不再受到虚拟主播相关限制,7月23日她发布了真人出镜的舞蹈视频。

我觉得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我的一些观察和想法是有道理的。Asoul已经深陷中之人信息无法得到保护而其又无法自证的泥潭之中,不过有人认为Asoul本就无需自证,爆出丑闻的是W女士、L女士,与台上光鲜亮丽的嘉然、向晚没有关系。我认为这种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一来由于大开盒浪潮,圈子内对中之人信息全然不知的人已经是极少,每次出现危机都置之不理只会不断伤害粉丝的信任,二来你看着台上的人对着弹幕和评论区里的荡妇羞辱和咒骂依旧嘻嘻哈哈,你就不觉得荒谬和痛心吗?

当然又有人说辟谣本就不会有什么效果,不如不提。诚然现在在互联网上大家都几乎只愿意相信的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特别是在V圈这种狂热的环境里,信息纷繁复杂,理性已经成为消耗品。V圈大大小小这么多节奏,确实很少有哪一场是最后以官方辟谣而收尾的,常见的情况是不信的人在辟谣后拿着辟谣继续反驳,相信的人不管辟谣说了什么依旧我行我素。一件事情的价值是否应该以其影响来衡量,这又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确实本就是没有办法消弭的,哪怕是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的夫妻也会怀疑、猜忌,V圈割裂的虚拟形象与中之人、主播与观众加重了这种危机。

此外本文一直没发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始终觉得我前文所说的“真诚”一词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朋友与朋友之间都很难做到真诚,更何况主播和观众们呢?露脸的主播、电台主播就比虚拟区的主播更真诚吗?显然,其实她们并不会有什么不同,在网络上大家都不过是带着面具的人,特别是主播,她们不过是展示给你看她们所想展示的一面罢了,这远远够不上真诚。

这里的真诚并不是说主播是否真诚的对待大家、与大家交流,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而是指观众在互动中能否感受到真诚,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差异。举个例子来说,我上文将Asoul作为反例,认为该企划及传统日V是不真诚的典型代表,但在Asoul还是底边的时期,嘉然也曾因为水友细腻的小作文而潸然泪下,她是否是在那些辛酸的文字中看见了自己当时辛苦而又前途暗淡的生活呢,绝不会有人说这样的泪水是逢场作戏,说她当时的表现是“被资本异化的提线木偶”,那时大家所感受到的,便是我所说的真诚。

这种真诚并不是描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是她的言行是否发自内心,是否是她们本身作为一个“人”想去说的、想去做的、感受到的。

我反对的并不是有选择的展现自我,而是一切遵照台本、遵照要求,在台上无时无刻只想着扮演虚拟形象。有些时候,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