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喜欢一首歌,不是因为歌唱的多好听,而是因为歌词写得像自己。音乐这东西,开心时入耳,伤心时入心,快乐的时候你听的是音乐,难过的时候你开始懂得了歌词。爱一首歌常常是因为某句歌词,但真正动人的不是那句歌词,而是在于你生命中关于这首歌的故事。 ​​​ ​​​


​​“山河饱览快意引吭,

便策马绚烂好风光,

历遍人世俯仰,

冠盖满京华 报守土开疆,

还把杯酒斟满,

笔下龙蛇万千气象,

豪言一吐锦绣盛唐。

自酌酒在草堂,

曾举杯会洛阳。 ”——三无marblue《洛阳怀》

最初认识泠鸢的歌曲是《寄明月》,别忘了这是一首合唱歌曲,和yousa合作的正是三无。不过可能是像锦鲤抄一样吧,初听确实是被泠鸢的声音所吸引,但这确实是第一次接触到三无的机会。

那时候看评论去就知道三无有外号叫“三无老大”,但对于我这样一个本身对男声毫无好感甚至有些无法接受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这是第一次的机缘巧合,第二次相逢却隔上了很远。

那是高一暑假在被烧的火红的天空底下漫步的日子,朱自清赞赏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但我想日暮之下的外秦淮也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有一种“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韵味。就是在火烧云和无语东流的秦淮河的点缀下,在每日推荐里第二次与三无相逢了,那是一曲《片羽吉光》。

这首歌总给我一种怀旧之感,但在缓缓流淌的歌词曲调之中,三无的身音依旧使人热血沸腾。这种豪迈不是词或曲所赋予的,而是这个嗓音开口就遮掩不住的。

这样的豪迈在《片羽吉光》这样一首抒情歌曲里可能还有所保留,但在忘川风华录的《洛阳怀》中就确实是锋芒毕露了。忘川风华录极具古典美的词与荡气回肠的歌声相结合,似乎那个“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的时代又回来了。

忘川风华录的作品确实质量极高,本身以历史人物为基础,歌词大量用典但却不会显得做作,也没有学习现在古风的另一条路——“真古风”,直接拿诗词谱曲。也许确实不如古人的诗词那样含蓄隽永,但这样的再创作不止于传承,更多的是发扬,古典的灵魂与现代的审美相得益彰,我想这是古风最高的高度。

在一开始接触到的忘川风华录的作品是《易水寒》和《多情岸》,分别以高渐离与荆轲的友情以及洛神赋中的爱情为蓝本。《多情岸》这样一首歌曲最爱的确实是泠鸢翻唱的版本,富有洛神的“仙气”和爱情的求而不得。但《易水寒》却让我犯了难,荆轲刺秦的壮举是少儒皆知的侠义行为,易水寒中饱含的那种胸怀大志的豪气与与挚友分别的凄美在司马迁如诗人般的笔下达到了一个两千后仍能心怀感动的高度。纵使当代词作曲作再富有才气,终究是没有经历过那个能“士为知己者死”的时代,也没有受过奇耻大辱,发愤著书的决心,就像从唐诗到宋词到元曲,境界确实是一步步变小得,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指望现代作品有司马迁的心胸和深度,这是不切实际的。作为一首歌,易水寒重点更多在知己分别的绵长惆怅上,至于那份“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迈和决绝是被向死而生的友情冲淡了不少的。可能正是情感的复杂所带来的演绎的多样性和这首歌编曲的特殊安排,《易水诀》成为了忘川风华录作品中最广为翻唱的一版。但可能还是因为些心底里本来就存有的喜爱与友情悲情为主的基调 ,我还是更加喜欢缠绵惆怅真情的泠鸢翻唱的版本。三无的豪情赋予了她的歌曲不一样的色彩,但在仍然与宋词一样以婉约为正统的现代古风圈了,这样的特色反而成了一丝丝缺憾。

但终于,这样的豪情在《洛阳怀》中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大唐王朝,诗坛群星璀璨,一股青年气的忧愁与豪迈在热土上绽放。没有哪段历史,哪一群人比他们更配的上热血满膛。

“倚清风白云作衣裳,玉剑骏马轻狂,意气共相欢,便把酒诉衷肠,立壮志凌云泰山上,会绝顶瞰八荒,看遍了人间事茫茫,笔下热泪两行,少年意气激扬,山河饱览快意引吭,便策马绚烂好风光,历遍人世俯仰,冠盖满京华 报守土开疆,还把杯酒斟满,笔下龙蛇万千气象,豪言一吐锦绣盛唐。 ”

唯有三无的声音能将这“少年意气激扬”的青春朝气如“豪言一吐锦绣盛唐”般倾诉出来,盛唐的蒸蒸日上,不夹杂一丝儿女情长的柔情。虽说这首歌我一开始听到的是三无的版本,但也听过不少其他版本,但这种每一个毛孔中都散发出热情与朝气的版本是再也找不到了。

对我这样的古风听众来说这样的话可能也很正常,但反感男声也不意味着这样的歌我不会尝试阳刚的风格。但结果并不如我所料。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讨厌男声呢?并不是说我不喜欢阳刚的感觉,而是在这个时代至少在这个圈子里,男声不能和阳刚之气划上等号。

这些人呢,用有些人的话说就是“清秀”,换我说呢,就是对女声的无意义的模仿。这里的无意义并不难理解,当今这样一个群星璀璨,开放并包古风圈里并不缺乏优秀的女生,甚至换言之,连女声都去展露阳刚之气了,还需要男声来展现阴柔之美吗?

这并不是不可以,但若是成为一种风气,确实是一种悲哀了。

我始终拿现代古风与词作比,也许如词一样,婉约才是古风的正统,不少作品确实需要追求爱情,为闲情所苦的柔情的声音来体现。但像《洛阳怀》《同归》《天地无疆》这样的作品仍然是富有男性应该有的正气与阳刚,可惜的是终不见男性扛起这样的大旗,但见巾帼英雄们吐露热血豪情。

男性可以搔首弄姿,风花雪月,但这不应该是你一直该有的样子。

三无这样的歌手的存在正是弥补了这份当下男歌手迎合女粉丝口味而遗留下来的缺憾,终使人明白,闲愁与爱之外,还有壮志与恨。

“白雪纷纷落一晌,

醒来又是旧风霜,

今生可有你 吹海棠红炭温酒凉,

你说繁华只一样,

赏不尽的故人香,

这一梦太长 雪也苍苍 发也苍苍。 ”

——Midaho《语冰记》

纯净如天籁,不染俗尘。

子弥近期参与的原创作品主要是异世谣,以《伽蓝经》和《灼雪》为代表,这些作品本身带有浓厚的佛教色彩,当宁静圣洁的佛经声与这样的声音组合在一起——不是惊讶不是突然爱上,只是轻轻静静的享受,享受仿佛是上天所赐的独特礼物。

回忆起最早的相逢自己都觉得惊讶,那是一首很甜很小清新的歌《闻说笔端有风月》,那时子弥还叫Midaho,合唱作品和本身不太契合子弥声音的甜美风格没能吸引我的注意,但和marblue一样,这次相遇也许毫不起眼,但这就是最初的机缘巧合,谁能说甜蜜的幸福和痛到心底的苦难不是由一次次巧合拼凑而成的呢?

看到子弥从midaho改名时候异常的挣扎,我还不理解一个id为何能带来如此之大的困扰,后来才明白这天籁般声音的背后有令人难以想象的遭遇。

许多人对子弥这个人的认识可能还停留在天时的时代,但是不加雕饰清纯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几年后的双笙也凭借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评价一炮而红,而那个邻家的天时小妹妹却不见了身影。

人肉搜索,私生活和家人惨遭曝光,这是正处于事业甚至人生上升期的天时所面临的一道坎,一道可能对于很多人都过不去的坎。感觉就像上天跟你开了个巨大的玩笑,给你成功前的一切条件,却让你轻言目睹成功被人剥夺。也许在很多人身上他们就就此从自己熟悉的圈子里销声匿迹了,相比于荣誉事业,自己所爱的事,生活和家人也许才是更加重要的东西。那时的天时让我想起了暴雨前的尼基劳达,体验过将死感觉的他比任何人更明白生命的宝贵,更明白这一切所代表的爱与希望。

那时的天时也明白这些,急流勇退,告别自己喜欢的事业,喜欢的人,喜欢的“天时”这个名字,终于她的生活重归宁静了。

这样的变故之后,或许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勇气与这个圈子接触,都不会再能镇定的对着话筒,在一帮不认识的人们面前展露歌喉。但在清纯的歌声底下不是一颗柔弱的心,而是一个坚定的灵魂。

终于,她还是回来了,以midaho的身份再一次在古风圈中崭露头角,带着一样的干净的嗓音,也许少了一份天真的纯净,却多了一份坚守的力量。

这就是苦难,人是在苦难中成长的,战胜则破茧成蝶,失败则坠入深渊。

很有幸,子弥再次昂首挺胸的去面对这一切,对于听众而言,这份坚守本身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除了唱歌,直播,心理咨询这些本超过一个唱见本职的事子弥也尝试着去做,一个人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相信周围的人会给她爱,那她眼前的一切都会是明亮的。

这就是信任,是陪伴,是共渡难关,是坚守的力量。

“生生繁华于枯荑,

萋萋空翠自灵犀,

辉星皓夜苍千顷,

此宵 风醉月舞萤。 ”——《风萤月》

无论是《易水寒》还是《何日重到苏澜桥》,在我心目中,三无在翻唱上确实没能比得过泠鸢,但泠鸢这样的垄断却在风萤月这首歌上画上了句号。不得不承认的是早年的泠鸢唱歌过于“用力”,总难免给人一种有些过于刻意做作的感觉,但泠鸢最火的歌之一《晓秋月明》却恰恰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可能有时候还是我与大众审美之间的差距吧。

泠鸢翻唱的《风萤月》确实还有那股用力的感觉,但原唱声线的灵性生机和子弥翻唱的空灵纯净让我的心久久颤动。这首歌没有什么阔大的背景,没有什么感人至深的情谊,几近于只是白描写景,却让人仿佛漫步于漫天星辉之下,那份自然的无穷绚丽久久打动着你。

这首歌的歌词可以称得上是我听古风所见过的,听过的最美的歌词。让人想起诗经,想起先秦时代朴素真挚的美;让人想起汉乐府,音乐与文学的结合浑然天成;让人想起五言,境界视野的开阔使人久久陶醉。

无论如何,作为一首歌,再好的旋律,歌词,没有好的声音去演绎就完完全全无法引起人的共鸣。这样一首歌的演绎,它需要“自然的神性”,是超脱于人间纷扰的存在,这样的歌曲绝不是一些包装歌手所能演绎的。

子弥做到了,我更愿意说“天时”做到了,听过天时翻唱的《晓秋月明》,不加雕琢,没有唱功的刻意摆弄,也没有调音的后期处理,一切都是一个女孩子最真实的模样。《风萤月》也是一样,这是最接近自然的状态,最接近她的自然,也最接近那个“神性”的自然。

记得初中同学曾把奈良额鹿的眼神比作山间的清泉,我想这样的声音也是如此澄澈吧。

“生生繁华于苦荑,萋萋空翠自灵犀”

这一句,太美太美。

她也曾走过苦荑,我也曾陶醉于她的灵犀,繁华,空翠,这是辉星皓月下天地之大美,也同样是人类至美的光辉。

水加水还是水,盐加盐还是盐,marblue的豪情与midaho的空灵,阴阳调和,是别样的风采。

三无声线本身就很独特,身边的好友又是yousa,hanser,midaho这样本身偏向女子柔美温情的嗓音,初听难免觉得风格迥异,相比云才的契合,难以称得上是好的合唱。

我还记得我高一就曾与人探讨过“寻求伴侣是性格相近好还是性格互补好”这样一个话题,这种东西与爱情一样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想在歌唱这方面也是一样的道理。

声线相近的歌手合作初听起来确实舒心,每到高潮和声,天衣无缝荡气回肠,任有千种情绪一齐倾泻而下,从耳朵直击心底。但不同的声音似乎是更适合讲故事的,诸如《锦鲤抄》,《寄明月》,有人诉说柔情,但也有人吐露坚定,交织映衬,这是古风歌很多时候作为一个故事所需要的冲突。就像《易水诀》哪怕是《洛阳怀》和《何日冲到苏澜桥》,作为人,感情本身都是复杂的,用一个声音演绎难免觉得有所缺憾。

这也就是三无的可贵之处 ,在各式甜美的嗓音遍地开花的古风圈里,三无常常给歌曲注入一股男人般的热血忠情。当然,这也是“马猴烧酒”这样一个我们所戏称的合唱组合的可贵之处。

不过这可不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我们常常歌颂荆轲与高渐离的友谊,歌颂士为知己者死的友情,期待患难与共,日久见真情。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所能企及的高度,也许你一辈子里那些有共同爱好,能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朋友数不胜数,但那些真的能在你困难时同情你,帮助你,不离开你的友人,恐怕真的需要你用一生的时光去寻找。

经历过低谷,现在的子弥就算在古风圈或者是网络歌手圈里也很难算得上是红人,本来就不太多的粉丝里有很多人从天时就一直陪伴到现在,即使对于子弥这样的声音来说,想再上一层楼可能也很难了。毕竟流量时代,不是努力和实力就能走向成功,你还需要太多其他“世俗”的东西,而这些正是有些人所不齿的。

在这样的日子里,有一群一直支持的人陪在身边,有一个像大哥哥大姐姐一样的三无陪在身侧,任风霜凄惨,也有勇气一蓑烟雨任平生了吧。

这就是人性光辉的力量,生活的困难,一切黑暗终敌不过这最耀眼的光芒。

还记得爱是什么吗?

这样的友情本身就是可以而不可求的,事业上的同事,道路上的同伴,更是心灵上的伴侣。

愿你也早日找到那个与你相契,让你幸福的人。

对我,也许有你们就够了。

“花相逢 浪相送 江天总无穷,

谁家归燕 飞向帘栊,

金陵酒 秦淮歌 十里烟树空濛,

沉醉方知问前程,

船转桥 桥转弄 繁华几回同,

往来依旧 六朝音容,

帝王州 佳丽地 明月觉来倥偬,

古今一梦 情有独钟”

——《金陵谣》子弥(cover:银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