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
偷偷的表白了呢”
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是缘分吧。
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是我的小学同学。
两周之前,我的QQ收到了几条她的消息——“两周之后能一起去看《烟花》吗?”
出于内心的惭愧,我答应了她。
那天,我穿着一身蓝色的冲锋衣,冒着南京城凛冽的冬风,在约定时间前几分钟,从家中飞奔而去,在厚实拥挤的人群中来回穿梭,一路小跑,总算是颤颤巍巍地进了地铁站 。
刚下楼梯,隔着数十米长的阴暗通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虽是数年未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那天她打扮的漂亮极了,穿一身黑白色的衣服,系着一条带着个毛茸茸小狐狸的围巾,精心梳理的头发上打着一朵蓝色漂亮的头花,还穿着一条朴素的短裙和黑色丝袜,一双锃亮的小鞋再配上一个小巧的斜挎包。
又走了几步,我远远地向她挥手,她也转过头来望着我。
“为了这样一次不算约会的约会,她到底打扮了多久”望着她脸上淡淡的粉底和嘴唇上不算浓艳的口红,我羞愧地问着自己。
又是几步,我终于穿过了人群到了她的面前,两个人相见都是面带笑容,但却连一句“你好”也没有人说的出口,就这样我跟着她慢慢走进了地铁站。
“你不要一直跟在我后面啊,想我儿子一样”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半个小时的行程中我们间的唯一一句话。
地铁上我们俩各站在门的一边,她低头看着手机,我望了望她。
刹那间,我深知这是我们毕业以来相距最近的一次,但心灵的相距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她知道。
地铁载着满当当的人总算是飞驰到了新街口站,一路的行程我们似乎也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除了安静,只有沉默。
到了站,我一路跟着她在南京市最繁华的地区——新街口的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挤着。一路我跟在她身后,她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初中三年的生活改变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她的一双锃亮的鞋在地上踏过的距离可能只有我的一半,我不得不十分刻意的放慢脚步,一步步跟在她的身后。
此情此景,我却感觉意外的熟悉,一个月前,在无锡,那场雨下,望着她的背影,刻意减小步伐,只为跟在她的身后。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相似,不过她不再是她了,我也不再是我了。
虽然她时不时地念着电影就要开场了,但矜持的步伐始终没有迈大。她白皙纤细的双手不断整理着自己的秀发,似乎也只为掩盖此行此景下内心的兴奋亦或是紧张。
慢慢地晃,珍贵的不是电影,而是时光。
虽然大街上摩肩接踵,但商场里也是冷冷清清,四下张望,商场倒是干净整洁,如镜面一般的地砖反射出我尴尬的面容,各式各样的大小商铺卖着齐全的商品。除了因没有顾客而无所事事的店员以外,也只有极少的人在商场里闲逛,而且也都是成帮成对。
本要自觉惭愧,却又发现我也不知何时成为了这其中的一员。
《烟花》是一部日本动漫电影,浓浓的日漫爱情风扑面而来。虽是打着《你的名字。》的牌号,但和大部分人的观点一样,在我眼中这部片子剧情十分空洞,画面也有几处给人奇异之感,除了音乐之外几乎一无是处。但前排的一群群青年们也还是看的是津津有味,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笑声或是争论声。
但坐在后排的我们两人,除了不断因为略有尴尬无聊地换着姿势的我时不时发出的噪声外,都是在黑暗中的祥和的寂静。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随着电影院的灯光缓缓亮起,两人间又没有一句询问,都默契似的站起身子,径直朝着出口走起。走着走着到了电影院外,那股不知算什么的默契总算是消散了身影。
她用着小到令我听起来有些费劲的声音问:“一起吃午饭行吗?”
毕竟好不容易出来,我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她。
接着又只是只言片语的短小的交谈,敲定了目的地,我便又跟着她启程。
吃的是洋快餐,都是自己点自己的,拿到了也就仅限于坐在一起,抱着自己的手机自顾自地吃。她吃的挺快,没几分钟就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手机,我却放下手机,一边吃一边真真正正地仔细地瞧了瞧了她。
三年,究竟能改变一个人多少?相比三年前,她似乎是越长越漂亮了,行为举止也不再像小时那样充满了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味,给人的感觉更是矜持,宛若古时身着秀美旗袍的大家闺秀。十几岁的女孩子也更爱美了,相比小时的自然朴素,这时更多了些精心搭配的着装与粉嫩的小脸上一抹抹淡淡的装束。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你眼前的她已不是你脑海中的她。
但三年到底能改变一个人多少?我向自己的心灵发问——三年也许能改变一个人的身高,相貌,眼光见识甚至是气质,但已“根深蒂固”了数载的性格真的能因换了一所学校,换了身边的一伙人就能改变吗?她性格中像男孩子般的那些,黑暗离群的那些真的就因为三年的分别就能变得无影无踪吗?
我再次问我自己——
“你眼前的她究竟是不是那个曾经的她?”
没有答案,也不会有答案。这是我唯一能给出的答案。
在无穷无尽的思考中,一个个餐盒也都见了底。知道自己注定无法想通这一切,我也拿起手机无所事事地翻了翻。她似乎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亦或是我没有察觉到。
这样的静寂维持了五六分钟。
“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吃完了吗?”
她一手拽着自己自己的秀发点了点头。两人便转身出门去。
“我们接下来去哪?”
当时已被各种死寂,尴尬,不知所措弄得焦头烂额的我没什么犹豫地说:“那我们回去吧?”
这时又是两三秒的沉寂,她提了提自己小巧的包用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道:“陪我逛逛好不好?”
我心里忽然猛地一颤,况且不论这算不算约会,两个三年未见的同学再次相见只是在如死水般的沉默中看看电影吃吃饭就分别 ,实在是没有这个道理。更何况还是个女生,还是个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的女生。
我自己恨不得抽我自己一巴掌。
望了望新街口沉淀着历史气息的一幢幢大楼,望着在这繁华街区向着自己心灵前进的人们,望了望冬日里的蓝天和白云,我似乎带着些无奈地说:“那好吧。”
两个人终于肩并着肩走在了一起,这几个小时内的那几分钟,成了我这毕生难忘的回忆。
只是走了数步,我神情紧张,目光呆滞,只是有些胆怯的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低语,我甚至有些怀疑她在跟我讲话亦或是自言自语。
“要这样走嘛。”
正当我还在沉思中时,忽然一股轻如丝绸的力量缠住了我的左手——这或许是这样一位柔弱女子心底里的全部依恋了。
那时如果我的灵魂可以摆脱我的躯壳,也许一定可以看到我那时通红的脸颊,也许也能看到她那时微红而又满意的面容,也许也能感受到我撒出的不知所措但却有幸福的目光。
静静地聆听,嘈杂的街巷内仍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那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内心是紧张还是沉浸享受,那段时光对我而言真的是格外的漫长,一步一步不仅走在千万人踏过的街上,也一步步走在我的心里。
当时还是迷茫,现在想来那时真的是享受无错了。像我这样连跟女生肩并肩走路,随便讨论什么都能格外享受的人,对于手挽手着走路自然更是无比享受才对。
走着走着,十步百步,一分一秒都让我真心珍藏。不知是隔了多久,一位陌生人向我们走来,终于令我们有些无奈不舍地松开了手。
不知为何,这两双手再也没有牵在一起。
到了地下商城,我陪着她逛了一圈逛了一圈,望着她的身影在不同的店铺前驻足停留,精心挑选着。我却只能无奈地在店门口踌躇思考——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何。
终于她满意了,或是疲倦了,拎着包低头理了理头发说:“那就这样,我们 ,走吧。”
又挤上了人满为患的地铁,一切似乎都还是开始,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我也深深地明白,那也许是我们相处的最后几分钟了。我最后一次仔细地打量了她,比刚开始看见她时,她身上又多了份独立,勇敢,专注,奉献与爱的精神。
这一切的一切与那几分钟一起在我的心头荡漾,久久不能忘却。
但这就是缘分,一切皆由天意。